专访编剧石兄弟：从《欢喜密探》到《欢喜神探》，和“伪IP”死磕到底

责编| 小木匠 近日，由国际知名编剧石兄弟历时五年打造的心血之作，中国首部喜剧推理小说《欢喜神探》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并正式上市。先前，由石兄弟编剧，包贝尔导演主演，汇聚了贾玲、王鸥、柳岩等60多位明星的古装喜剧《欢喜密探》自2016年10月上线至今，播放量已突破32亿，接连斩获暴娱泛娱乐产业盛典“2016年度十佳网络电视剧”、微博视频台“最佳爆笑喜剧”。 小说《欢喜神探》延续了石兄弟一贯的喜剧风格，力求做到“推理小说中最喜剧，喜剧小说中最推理”。近日，记者采访了编剧石兄弟，听他们聊聊这部中国首部喜剧推理小说创作背后的故事。 决不给资本炒起来的“伪IP”擦屁股 “其实推理也好，喜剧也罢，都只是吸引读者的戏剧性手段，任何文艺作品更高级的追求都应该是走进受众的心里” 记者：二位老师在编剧方面一直可以称得上是高产，这次为什么想到要写小说？ 石铭华：一是因为我们算是出身书香世家，所以小时候就一直有文学梦，后来进入影视行业当了编剧，但是文学梦一直都在。 二是小说和剧本都是叙事艺术，无非是叙事手法不同，所以写小说既是一个尝试，也是一个学习。 三是因为剧本在影视产业链中算是半成品，难以完整地呈现文学性，所以希望通过文字，通过小说的形式更好地表达我们自己。 石铭晖：其实可以毫不避讳地说这本小说也是剧本改的，完整的剧本我们早已经成形。改成小说出版一方面是为了文学梦，一方面也是对这个项目影视化的一个营销手段。 石铭华：或者说叫IP的一个反向开发，其实好的IP我们不排斥，小说改编的影视作品也不乏经典之作，但我们决不给资本炒起来的“伪IP”擦屁股，所以除非特别好的IP，否则我们不接受任何改编创作。这两年业内还有个说法，就是原创编剧被IP“打败了”，所以我们选择影视化之前先出小说，就是想跟那些被资本炒起来的“伪IP”死磕到底，证明原创剧本的IP价值并不比它们差。 记者：《欢喜神探》讲述了怎样一个故事？这部作品和《欢喜密探》有联系吗？ 石铭晖：这本小说讲的是民国初年，上海旧闸警署副署长的儿子陆何欢从大不列颠苏格兰场调回旧闸警署任职，却被势利油滑的警署探长应喜收为探员。二人同吃同住，渐渐由水火不容的欢喜冤家转变为契若金兰的莫逆之交，并自命为“欢喜神探”，携手侦破一系列或诡异离奇或令人发笑的案件的故事。 石铭华：《欢喜神探》的构思应该是在2012年，比《欢喜密探》要早，所以说如果有联系，只是名字上有些相似，风格都是喜剧，里面都有我们兄弟俩的“欢喜”精神，其他没什么联系了。 记者：能请二位老师谈谈《欢喜神探》的缘起吗？ 石铭晖：当时比较迷推理类型，又因为一直喜欢喜剧，所以我们就想能不能写一个推理喜剧。为了更天马行空一些，就把背景放在了民国初年。因为我们的曾祖父做过民国警察，小时候从我爷爷嘴里了解过一些他的故事，所以就把主角设置成了两个民国警察，以他们的视角讲述了一个个或诡异离奇或令人发笑的故事。 石铭华：其实推理也好，喜剧也罢，都只是吸引读者的戏剧性手段，任何文艺作品更高级的追求都应该是走进受众的心里，所以《欢喜神探》名为“推理喜剧”，实为一段刻骨铭心的旷世爱情，希望能对受众有所触动。所以说到这里，《欢喜神探》和《欢喜密探》还有一个相似点，那就是它们都有悲情内核，看到最后都会走到受众的心里。 国际知名编剧石兄弟石铭晖（左）石铭华（右） 题材和类型融合是影视作品的大趋势 “在喜剧情境下进行推理演绎，先规定一个喜剧情境，然后以推理模式去创作，最后再回到喜剧情境上来，进入下一个循环。” 记者：想请问二位老师，在创作过程中，推理和喜剧会不会产生矛盾？ 石铭晖：肯定会有的，因为推理要严谨，喜剧要轻松，所以把这两种题材类型做一个最优化融合是这部小说最大的难点。当然，我们“打仗亲兄弟”，所以有恃无恐，敢于迎接这个挑战。任何一个项目，创作的时候顺风顺水绝不是好事，有困难才有突破，才能成就好的作品。就像《欢喜密探》把喜剧和谍战结合一样，事实证明题材和类型混搭这个选择对观众是有效的。 石铭华：对，后现代审美的重要特征就是拼贴和混搭，所以题材和类型融合是影视作品的大趋势。具体到这本小说，我们构思的时候提炼了一个创作宗旨，那就是用陆何欢和应喜这对喜剧化的双主人公破掉严谨的模式化推理，让观众凝神烧脑之后被猛戳笑点，制造出张弛有度的节奏。 石铭晖：具体的处理方式就是在喜剧情境下进行推理演绎，先规定一个喜剧情境，然后以推理模式去创作，最后再回到喜剧情境上来，进入下一个循环。这样不但推理和喜剧不会冲突，反而相得益彰，强化了整部小说的节奏感。 石铭华：另外，如《欢喜密探》一样，我们力争从喜剧人物上下功夫，这部小说充满了个性鲜明的喜剧人物，耿直冷幽默的苏格兰场归国探员陆何欢，油滑市侩的上海滩探长应喜，胆大妄为却患有“恐女症”的警署署长包康，满口之乎者也的女法医包瑢，满脑子侦探梦的富家小姐柳如霜，妩媚婉约的小跟班白玉楼，迂腐好色又势利的警署副署长陆祥，两天不打人就手痒的霸道管家婆林芝……这些喜剧人物进入推理类型当中，会产生奇妙的化学作用，从另一个角度使推理和喜剧得到最大化的融合。 记者：书中，陆何欢和应喜这对双主人公跃然纸上，能请二位老师谈谈这两个人物吗？ 石铭晖：关于这两个人物，陆何欢是警署副署长之子，完美主义者，有重度洁癖，对正义有着偏执的追求，坚信所有的谜团背后一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是个查案狂人，智商高情商低。因为留过洋，满身优雅的英伦范儿；应喜是旧闸警署探长，专横跋扈情商高，表面暴脾气一点就着，冲动鲁莽，但实际上内心细腻敏感，爱装糊涂，对案件总是抱着得过且过尽快结案的态度。生活中有些邋遢、不拘小节。陆何欢阴差阳错落到应喜手下做探员，一对张力十足的人物关系就形成了。“欢喜神探”随之成形，两个人物也就越来越丰满。 石铭华：陆何欢和应喜这两个名字其实是我们精心设计过的，是取“生亦何欢，死亦何哀”之意，“何欢”不用说了，“何哀”便是“应喜”。一方面照应“欢喜”神探的双关性，一方面希望通过这句佛家用语表达这部小说的主题。 因为两个人背后各自隐藏着刻骨铭心、大喜大悲的旷世爱情，“生亦何欢”意味着“看破”，“死亦何哀”意味着“放下”。所以最后陆何欢选择“看破”，应喜选择“放下”。 石铭华 扎实的剧作一定比擦边球更吸引观众的创作理念 “不管是读这本小说还是以后看这部剧，强烈建议读者和观众“三刷”，一刷看推理、看喜剧，二刷看人物、看情感，三刷看隐藏情节、看多义性。” 记者：听说有读者把这本小说比喻成喜剧版的《白夜行》，二位老师怎么看？ 石铭华：不敢跟东野大神相提并论，但听你这样一说，倒是觉得《欢喜神探》的主题和《白夜行》确实有异曲同工之处，《白夜行》是把无望却坚守的凄凉爱情和执著而缜密的冷静推理完美结合，《欢喜神探》是把让人啼笑皆非的故事和喜剧化推理做了一个融合，当然背后同样蕴含着一场刻骨铭心的凄凉爱情。 石铭晖：《白夜行》是推理作品的巅峰之作，我们无意于去跟它做什么比较，只希望《欢喜神探》这部凝结着我们心血的作品在带给读者欢笑和乐趣之后，能带给读者更多的思考和感动。 记者：有读者说这是一部在当前的审查环境下唯一可以过审的“耽美”作品，二位老师怎么看？ 石铭晖：构思的时候其实没考虑那么多，对“基腐”文化也没什么研究，而且我们秉承扎实的剧作一定比擦边球更吸引观众眼球的创作理念。所以基于故事双主人公的设定，想追求一种极致化的友情。两个主人公打打闹闹，嬉笑怒骂，毫无顾忌，就像两个大男孩。读者解读过后，可能会有那么一点耽美的味道。 石铭华：对，因为这个故事的核心情感其实是爱情，但是双主人公的设置让我们决定不想浪费这张友情牌，所以在极致化爱情的同时，也极致化了友情。所以部分读者可能会解读为所谓的耽美。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故事的爱情线和友情线确实是不可分割的，因为都要靠这对双主人公来体现，至于如何在双男主之间体现爱情而又不触碰政策底线，这个我们花费了很大的心思，希望读者和观众们多支持这本书，将来多支持这部剧，从内容当中寻求答案。 记者：不少读者被这本小说的结局震撼到，甚至有读者说这是一本可以读很多遍的小说，二位老师在创作的时候是出于怎样的考虑？ 石铭晖：因为这个故事在推进过程中我们设置了一个又一个小的悬念和反转，直到最后有一个终极的大悬念和大反转： 读第一遍的时候更多的是惊奇和触动。 读第二遍的时候因为预知了终极的悬念和反转，所以会带着思考和更多的感触来体味故事。 读第三遍的时候又会发现不少隐藏情节，这是我们有意为之的，不光是小说，后面影视改编之后，也一样禁得起观众的“二刷”甚至“三刷”。 石铭华：对，因为我们通篇隐藏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量，放到结尾才揭开，读者缺失了后面这个信息量，前面有些情感和细节是体会不到的。所以当读者读到结尾，了解到这个信息量以后，故事瞬间从前到后会“重构”一遍，一些隐藏情节会浮出水面，读者就会情不自禁地想重看一遍。 另外这部小说的结局我们也设计了三重“多义性”，力求带给读者更多的想象空间和脑补空间。从这个角度来说，读者买了一本书等于买了三本书，不亏。所以不管是读这本小说还是以后看这部剧，强烈建议读者和观众“三刷”，一刷看推理、看喜剧，二刷看人物、看情感，三刷看隐藏情节、看多义性。 石铭晖 记者：能请二位老师谈谈《欢喜神探》后续的影视改编计划吗？ 石铭华：目前正在和几家公司谈合作，预计年内会启动超级网剧的改编工作。 石铭晖：说是改编，其实是进一步润色已成形的剧本。 石铭华：因为小说限于篇幅，很多精彩的单元故事留在了剧本里，请读者和观众拭目以待，未来这部剧绝不会让大家失望。 记者：听说二位老师接下来还有不少佳作面世，能透露一下吗？ 石铭晖：年内会有两部合拍电影上映，分别是中意合拍电影《咖啡风暴》和中美合拍电影《深海总动员》。同时还会有两部超级网剧上线，和阿里影业、华山论剑传媒合作的《我的冰冻男友》，以及我们自编自导的《萌犬爱神》。希望到时候大家多多支持。 石铭华：另外年内会有一部院线电影，一部电视剧，以及两部超级网剧开机，分别是我们打磨了三年剧本、筹备了一年多的电影导演处女作《疾行者》，和完美世界江何工作室合作的跨国反恐大剧《烈火神盾》，以及我们自编自导的《职场刺客》、《萌犬爱神2》。希望不会让观众失望。 受访者简介： 石兄弟（石铭晖、石铭华），国际知名编剧，导演，制片人。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北京金石兄弟影视文化有限公司创始人、石兄弟编剧工作室创始人。中国电影文学学会会员、中国电视剧编剧工作委员会会员。 主要编剧作品有： 超级网剧《我的冰冻男友》、《萌犬爱神》 电视剧《欢喜密探》、《神犬小七2》 电影《深海总动员》（中美合拍）、《咖啡风暴》（中意合拍）、《一路顺疯》、《时光恋人》等。 其中电影《咖啡风暴》入围第73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威尼斯日单元、第62届意大利电影大卫奖、第7届北京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第20届上海国际电影节电影频道传媒关注单元。 电视剧《神犬小七2》获第12届中美电影节“优秀中国电视剧”金天使奖、2016年暑期档全国卫视电视剧收视率冠军、2016年暑期档电视剧网络点击量第二名。 ▽ 责任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