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体育产业研究｜文化视角下的国内外大型体育场馆设计与运营研究

导语

2022年3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构建更高水平的全民健身公共服务体系的意见》中指出，体育场馆建设要与城市风貌、城市文脉、城市精神相适应，体现出体育场馆在普及体育文化、弘扬体育精神方面的重要价值。继昨日发布的公共服务视角下的研究成果（）后，本期将为读者带来本系列最后一篇——文化视角下国内外大型体育场馆设计与运营研究成果，希望能从文化角度出发，对大型体育场馆设计与运营提供借鉴与启发。

大型体育场馆不仅是重大体育赛事的历史见证，也是城市体育文化的具象化表达与永久性载体，在普及体育文化、弘扬体育精神方面具有不可或缺的关键作用。从文化视角入手开展大型体育场馆的设计与运营研究，对于全方位发掘体育场馆文化价值，立体化打造体育文化传播“制高点”具有重要意义。

一、大型体育场馆的文化价值

作为体育事业发展的重要标志，世界各国体育场馆都体现出国家、民族、社会对体育运动意义与价值的不同认识、理解和追求，是体育文化发源、壮大、传承与发展的重要载体。体育场馆可以跨越阶级、种族和性别，成为人类相互联系和共同怀旧的空间载体，是建构体育归属感和认同感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个体与集体体育记忆的“存储库”，体育场馆营造了一种常见的怀旧氛围，在认同形成和巩固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此外，大型体育场馆还经常同“地方特色”、“标志性”等关键词发生联系，例如鸟巢对于结构和中国传统文化的表达，水立方对于水泡和中国传统文化的表达，以及冬奥建筑对于冰雪运动的诠释等。

二、文化视角下国内外大型体育场馆设计运营案例分析

以下将从文化视角出发，围绕文化承载、文化辐射、文化标志和文化融合等四个方面对国内外大型体育场馆设计与运营案例进行介绍与分析。

（一）体育场馆的文化承载—巴塞罗那俱乐部博物馆及诺坎普之旅

国外先进的体育场馆内部往往设有“运动文化博物馆”或类似的展览、展示场所供观众了解曾经举办的赛事活动与场馆发展历史，使观众在观看比赛的同时能够体验体育文化的魅力。

以巴塞罗那俱乐部为例，俱乐部拥有一座与其球队主场——诺坎普球场相连的博物馆，用以保存和展示俱乐部的历史和文化。诺坎普球场在非比赛和活动日对外开放，设有“诺坎普之旅”等参观游览项目，使球场本身成为了热门旅游目的地，通过与赛时差异化的体验，塑造和传播俱乐部、球队和球场的文化价值。博物馆参观和“诺坎普之旅”等活动为巴塞罗那俱乐部提供了额外的收入来源。博物馆参观和“诺坎普之旅”的通票票价（basic tour）为26欧元，多日期可选的灵活通票（flexible tour）、带语音讲解的通票以及VIP参观票价格在30欧元至119欧元之间。根据媒体报道，2017-18赛季进入博物馆参观和体验“诺坎普之旅”的游客超过190万人次，其中大部分来自海外。预计能够为俱乐部每年带来约5000万欧元的收入。此外，俱乐部还提供上述项目的网上互动导览视频，为游客提供更加便捷的场馆体育文化体验方式。

图1 博物馆参观（图片来源：网络）

图2 诺坎普之旅（图片来源：网络）

图3 纪念品商店（图片来源：网络）

（二）体育场馆的文化辐射—伊蒂哈德球场及周边设施

作为永久性建筑物，体育场馆的文化积淀往往达到数十年乃至上百年之久，其对周边区域具有强大的文化辐射与影响力。

以曼彻斯特城俱乐部的主场——伊蒂哈德球场为例，最早体育场因举办2002年英联邦运动会而开工建设，后期经过多次改造升级，逐渐形成了现在的伊蒂哈德园区（Etihad Campus），以伊蒂哈德球场为核心，包括了国家自行车中心、社区学校、曼彻斯特健康机构、城市集团的足球训练中心、俱乐部总部等多座周边设施。

图4 伊蒂哈德园区（图片来源：网络）

另外，曼彻斯特城俱乐部为周边社区提供了社区体育场、连接体育场和相邻地块的人行天桥、连接市中心的自行车通道、面向高年级的社区学院（sixth form college）、体育科学研究中心和包含了健身游泳等功能的体育休闲中心（East Manchester Leisure Center）等相关设施。这些都在丰富完善整个体育园区的同时，增强了俱乐部与临近街区的联系，将球场的文化影响力向周边辐射，既方便了大众体育健身，也增强了球迷、居民同俱乐部之间的感情联系。

图5 伊蒂哈德球场与周边区域的关系（图片来源：网络）

同时一些活动也利用伊蒂哈德球场的体育文化辐射力与影响力，将其作为绝佳的活动场地。例如2017年的曼彻斯特冬跑活动就将路线设置在了伊蒂哈德球场周边，吸引球迷及体育爱好者参与，取得了良好效果。

图6 2017年曼彻斯特冬跑路线图（图片来源：网络）

（三）体育场馆的文化标志—斯坦福桥球场

体育场馆作为特殊的城市建筑，往往成为城市的文化标志性形象，是城市文化特色与积淀的具象化代表。需要注意的是，大型体育场馆的文化标志性所强调的并非是其巨大的体量或奇特的造型，而是大众在体育场馆内进行运动时所体验到的独特体育精神内涵，在设计上表现为场馆建筑外观融入并提升城市整体景观环境。

以切尔西俱乐部的主场——斯坦福桥球场为例，球场始建于1877年，历经多次改造升级，同城市保持着良好的连接关系，周边空间得到了紧凑利用。为满足球迷观赛需要和商业开发需求，切尔西俱乐部计划将球场重建，在保持基本城市轮廓的同时将规模升级至60000座。新球场的外观将与城市历史紧密联系，以周边维多利亚时代的历史遗存和哥特建筑风格为灵感，采用264片砖拱的独特形式，并将下方的拱廊部分地开放给市民，形成兼具传统与现代的有特色的公共空间，使之成为伦敦市体育文化地标建筑。

图7 斯坦福桥球场重建方案（图片来源：网络）

（四）体育场馆的文化融合—斯台普斯中心（Staples Center）

以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市中心的知名体育场馆——斯台普斯中心（Staples Center）为例，它是NBA唯一一座被两支队伍同时使用的球馆，也是北美地区唯一一座同时有两支NBA、一支NHL及一支WNBA球队作为主场的球馆，具有深厚的体育文化积淀与影响力。

围绕着斯台普斯中心及紧邻的微软剧院，开发商AEG相继兴建了夜总会、餐厅、保龄球馆、博物馆和电影院等，推动体育文化同音乐会、节日庆典、电影首映和颁奖典礼等多样化的文化活动进行广泛融合，将所在街区打造成为L.A.LIVE体育娱乐区，成为洛杉矶市中心各类文化娱乐的首选目的地。疫情前，L.A.LIVE每年待超过2000万游客，举办500多场活动，除上述职业联盟体育赛事外，还举办了2009年世界花样滑冰锦标赛、美国偶像总决赛、年度BET奖、年度艾美奖、年度ESPY奖、年度格莱美奖、《饥饿游戏》世界首映、NHL洛杉矶国王队和NBA洛杉矶湖人队冠军游行、迈克尔杰克逊追悼会、NBA 和NHL全明星周末、夏季X-Games等一系列体育、娱乐和社会活动。这些活动为L.A.LIVE在体育与其他文化领域树立了强大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形成了基于场馆的体育文化融合发展良性循环。

图8 斯台普斯中心（图片来源：网络）

图9 斯台普斯中心周边文化业态开发（图片来源：网络）

三、文化视角下提升我国大型体育场馆设计与运营水平的建议

从上述案例可以看出，国外先进大型体育场馆通过设计与运营方面的精心策划，在文化承载、文化辐射、文化标志和文化融合等方面取得了显著成效。基于上述案例，对提升我国大型体育场馆设计与运营水平提出如下建议：

（一）以参与者为核心开展体育场馆文化承载策划

大型体育场馆的体育文化开发所面向的对象是观众、居民等体育运动的参与者，因此建议应将参与者作为体育场馆文化承载策划的核心，关注其体验。在具体内容上，可以依托所举办的赛事，构建国家队、俱乐部等主场文化，充分利用体育场馆内外设施，开展有针对性的设计与运营，打造球迷文化、球队及俱乐部文化和球员文化等多元体育场馆文化体系。

（二）发挥物理空间与精神层面的双重辐射效应

在物理空间方面，建议进一步加大非赛期面向周边社区的开放力度，使社区居民能够在体育健身的同时了解和体验场馆体育文化，建立同场馆之间的深厚感情。

在精神层面，建议面向所在城市与周边社区青少年，在场馆内开展免费或低收费体育培训或“夏令营”、“冬令营”活动，依托体育场馆，通过青少年体育培训为场馆体育文化宣传“引流”，使青少年在掌握和提升体育运动技能的同时，了解和感受场馆体育文化，强化场馆在精神层面的辐射与影响作用。

（三）面向大众需求，避免“孤岛式”体育文化地标

大型体育场馆因与大型赛事活动紧密关联，在体育文化地标打造上往往容易走入“高高在上”的误区，成为赛事结束后脱离大众需求的“孤岛式”地标。因此建议大型体育场馆在体育文化特色打造方面应着重面向大众需求，开展内容丰富的群众体育活动，举办形式生动活泼的体育文化体验活动，聚人气、树口碑，将场馆打造成为真正“接地气”的体育文化地标。

（四）拓展场馆体育文化融合范围，构建多元文化生态

在体育场馆运营过程中，建议以体育文化为主，依托场馆及周边设施，加强同其他文化活动的融合发展。具体来说，首先是为专业和群众体育赛事提供高质量服务与保障，提升场馆知名度与影响力，形成特色化的体育文化氛围；其次，凭借场馆知名度、影响力与特色体育文化氛围，逐步导入演出、展览、庆典、典礼等多样化的文化活动，构建多元文化生态。同时，应注意对场馆及周边设施进行适度改造，使之符合融合发展后各业态使用需求。

大型体育场馆的设计与运营，核心考验的是设计者和运营者在不同视角下，结合中国国情与体育产业发展实际情况，对于新时期体育场馆设计与运营关键内容的思考、理解与掌握。至此，中心不同视角下的“国内外大型体育场馆设计与运营”系列研究成果已全部刊登完毕，主要从经济、公共服务、文化等三个视角出发，为读者介绍了国内外有关优秀案例，期望能够为国内相关领域企业与从业者提供有益的借鉴、参考与启发。同时也希望通过未来的持续探索与实践，国内大型体育场馆能够走出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高质量可持续发展之路，在设计与运营方面不断向国际最高水平迈进！